文/編輯部
2020年原本是令人期待的一年，因為我們剛剛結束21世紀的第二個十年，正要開始朝向第三個十年邁進；對鐘錶界而言，這份期待同樣很大，畢竟經過2010年中後段的低迷，好不容易在2018~2019年整個鐘錶業界有從低潮奮起的趨勢，這種欣欣向榮的局面其實直到2020年1月還是讓人感到樂觀的，因為在該月份瑞士手錶的出口額比起2019年1月增加了9%以上，美國市場也在當時迎來+15%的出口額成長，另外包括亞洲的日本、中國和新加坡等國家，瑞士錶出口額的增長也都至少在+7%以上，除了原本是瑞士錶第一大市場的香港因為2019年爆發反送中事件導致出現巨幅滑落，但整體來說2019年剛跨到2020年時，全球手錶市場的表現還是讓人感到前景是光明的。
▲新冠肺炎疫情造成的轉變既迅速又巨大，時間回推半年前，可能還沒人會料到跨入2020年以後鐘錶界會遭逢如此嚴峻的打擊。圖片：vnikali.com
沒想到就在錶界認為可以繼續向上反彈之時，一場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又再次重重讓瑞士錶界摔入深淵⋯⋯
新冠病毒一開始在中國造成較大規模的傳播感染，一時間中國的錶店紛紛關閉，市場的買氣瞬間急凍，這是該國自2009年經濟大蕭條後讓瑞士錶壇嗅到巨大市場潛力後首度讓人有重挫的感覺。以中國疫情處於高峰的2020年2月來看，當時瑞士錶對中國的出口額直接砍半將了51.5%之多，如果是小市場也就罷了，但偏偏中國市場已經竄升到瑞士錶全球第三大市場的重要地位，所以當時中國疫情爆發無疑是對瑞士錶界造成的首波重擊。
▲疫情影響程度之劇烈，連百年大錶展Baselworld都躲不過，在先後宣布延期且與參展品牌談不攏的情況下，導致像百達翡麗和勞力士這種王牌也留不住，使他們只能忍痛決定連2021年的錶展也都不辦了。
而也就是從2020年2月開始，原本我們熟悉的錶界一切事物開始變樣，從Swatch集團開第一槍決定取消今年的Time to Move錶展後，接下來我們就是不斷收到品牌退展、日內瓦鐘錶與奇蹟和Baselworld在辦與不辦反覆的改變決議中（後來的發展我們都知道了，本來要在2020年攜手連袂登場的兩大錶展在短短兩個月內出現重大轉變，甚至2021年我們到底會看到什麼樣的錶展，現在連名稱都還不確定，但至少過去風光一時的Baselworld顯然已經走到生死存亡的十字路口）。
關廠和關店一起來
新冠肺炎疫情到了3月開始從亞洲擴散到歐洲與美洲，歐洲曾經一度大流行到幾乎就要失控的地步，所以在3月我們陸續看到許多知名品牌如百達翡麗、勞力士、愛彼和宇舶等都決定要暫時關廠提供，這也導致瑞士當地的手錶從業人員（約5萬名），有高達8成的人在這波疫情影響下跑去申請國家紓困補助方案，締造瑞士製錶業前所未見的慘況。在3月份，由於瑞郎在疫情流行期間成為投資人公認的避險貨幣，導致2015年” Frankenshock”再現，當時瑞士法郎兌換歐元突然升至近4年半以來的新高，意味將讓進口產品變便宜、降低通膨成長，對於瑞士本國經濟造成傷害。
▲瑞士錶的出口額進入2020年以來先盛後衰，而且從1月新冠肺炎疫情爆發以來銷售數字下降的幅度相當劇烈。圖片：watchprosite.com
各項數字都在下滑
錶界遭逢疫情衝擊的影響就如同其他領域般嚴重而深遠，例如Movado集團曾經一度關閉港、中以外國家的辦公室以及在北美和英國的所有專賣店，自2020年5月底為止，Movado集團已經陸續裁員高達850名，而在先前的停工政策下，未被裁員的員工也必須接受降薪（幅度達15%～25%）的要求。
而其實也不只是瑞士錶界，包括日本的SEIKO集團也承認受到疫情影響，除了日本當地消費者的消費意願大將，在各國紛紛實行鎖國政策下，原本日本手錶市場極為仰賴的中國客來客數量也成雪崩式滑落，導致他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2020年結算時，將會收到一個前所未見的慘烈數字。
瑞士錶單月出口數量曾下跌超過43%
而單就3月份來看，瑞士錶界的損失也是奇慘無比，除了除出口額下降將近22%之外，原本一些名列前茅的主要市場如香港和義大利，瑞士錶在該月份的出口額分別下降了41%和58%之多。在3月有兩個市場呈現上揚令人有點意外，包括美國出口額成長將近21%以及中國成長10.5%，後者可能可以由他們的疫情相對趨緩來解釋，但美國在當時其實疫情才正要大爆發期間，有這種成長數字乍看令人驚訝，不過有專家指出美國市場增長的對象主要是定價超過3000瑞郎的手錶，可能是當時美國預期未來會面臨各國紛紛封鎖的狀態，所以趕在鎖國之前搶買一波。而相較於出口額可能無法直接反應市場面臨的真實狀況（因為這僅是經銷商的訂單呈現的數據，並非每間錶店的實際銷售狀況報表），瑞士手錶在3月份的出口數量反而更令人擔憂，因為該月瑞士僅出口902,000只手錶，比2019年3月的出口量下滑足足有43%那麼多！這種衰退幅度堪稱是瑞士錶界歷史首見。瑞士LuxeConsult諮詢公司認為2020年瑞士錶界全年的出口數量可能會下探到僅剩1600萬只錶，這個水準要追溯到1945年、也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可見疫情衝擊有多巨大。
▲瑞士鐘錶工業聯合會發布的統計資料顯示，瑞士鐘錶產業在2020年4月整體的出口額下降多達81.3%。
滿江紅的季度報告
從幾個手錶大集團公布2020年第一季的財務報表來看，還真的沒有人能夠逃過這次新冠疫情的毒手，例如Richemont集團在第一季的銷售額下滑18％，意味他們在這三個月就少賺了8億歐元。另外像是LVMH的鐘錶與珠寶部門在2020年第1季的銷售額也降了26%。
除了大集團外，錶店的損失也一樣很大，例如英國知名手錶零售集團Watches of Switzerland，他們在英國和美國共擁有超過125間錶店，但是一直到4月底為止，他們的銷售額也下降多達約26%。目前2020年第2季不知不覺也過了快要2/3的時間，目前各品牌在統計資料尚未出爐之前，他們也不敢貿然預測銷售額會再惡化到什麼程度，因為即使現在疫情似乎有趨緩下來的徵兆，但是全球市場仍瀰漫一股濃濃的不確定性，因此錶界何時才能恢復疫情爆發前的景象？現在實在還沒有足夠樂觀的理由先去做預測。
▲新冠肺炎疫情肆虐下，造成全球經濟環境也跟著動盪，例如中國旅客在國外消費的人次就大幅削減。圖片：watches-of-switzerland.co.uk
4月狀況比第1季更慘
看到4月的結算數字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由於3、4月開始愈來愈多國家施行鎖國政策，所以全球手錶的貿易幾乎呈現一灘死水的狀況，根據瑞士鐘錶工業聯合會（FH）近期公布的報告顯示，2020年4月瑞士錶出口額比起2019年同期下降81%！出口數量也少了79%，這種數字看起來很不真實，但追根究底因為當時有不少手錶品牌都停工去了，所以會有這種災難式的數據冷靜想想其實也不算太令人意外。
▲從瑞士鐘錶工業聯合會發布的統計資料可以看出，瑞士錶界的出口額在2020年是每況愈下，尤其4月下跌的幅度猶如乘坐大怒神一樣急墜。
至於單一的市場表現情況也是超級嚴峻，在4月裡面，所有的瑞士鐘錶出口市場出口額跌幅都超過兩位數，而且大多數還是下滑超過50%以上，在這個月份裡，瑞士的主要出口市場又經過一番大洗牌，首位輪到了中國上位（出口額下降16%），第二名是本身也在水深火熱中的香港（出口額跌幅83%），而3月表現令人大吃一驚的美國到了4月退到了第三名，他們在4月的瑞士手錶出口額下降達86%，比香港還扯。
而一如我們先前所提，瑞士錶界在2020年3月的手錶出口數量只有903,000只已經是前所未見的低谷了，那麼4月有可能止跌回升嗎？很抱歉實際在這個月瑞士手錶的出口量再跌到剩338,000只，已經來到史詩級的悲劇地步。
▲根據從瑞士鐘錶工業聯合會發布的統計資料，2020年4月瑞士錶出口最大的市場換成中國上位，中國市場的出口額雖然下滑16.1%，但相對其他主要市場動軸降低60%、70%以上的情況已經算是相對輕微。
就在FH公布了4月份的報告後，各家銀行和諮詢公司也開始利用這份資料進行最新的評估報告，例如Vontobel銀行的專員預估瑞士手錶在2020年第2季的出口額會比2019年同期下滑40％、整年的出口額雖然在下半年可能會回溫，但仍挽不回上半年的頹勢，因此很可能瑞士錶整年的出口額會下降25％，下跌情況更勝石英危機和經融海嘯時期。
此外The Bridge To Luxury諮詢公司創辦人Frank Müller則是預估瑞士手錶全年的出口額會下跌30%～40%那麼多。其他銀行和諮詢公司的結論也都大同小異，根據他們的評估，這波新冠肺炎的疫情影響絕對會比十多年前經融海嘯那波風暴更劇烈。
疫情將對瑞士錶界造成的影響
這波疫情帶給瑞士錶界的除了出口額和出口數量的下滑之外，整個鐘錶產業鏈也都無法置身事外，隨著這些數字的下跌，鐘錶業將要面臨的是裁員倒閉潮，LuxeConsult預估這波疫情將毀導致30個以上的手錶品牌生存不下去，失業的人數可能也會數以千計甚至更多。
而由於手錶屬於瑞士的第三大出口產品，平均來說鐘錶產業年平均會占瑞士每年出口額的10%，所以錶界的環境不好，間接也會導致瑞士整國的經濟受影響，這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情況。
由於前面兩個季度的損失實在太慘重，使得錶界整年的走向都無法令人樂觀，但是還是有些比較樂觀的人士認為目前疫情有趨緩的趨勢，各國邊境的解封是遲早的問題，而中國由於疫情來得快去得也快，經濟復甦程度和時間可能會比其他國家更好也更快，再加上疫情雖然限制了實體店面的生意，卻也推動了電子商務的成長，這些因素都有可能讓瑞士錶界在2020年下半年不至於直直落。
當然疫情的威脅現在還是如影隨形，在疫苗尚未真正問世之前，我們都不敢掉以輕心，隨之而來的是全球的生活都還是充滿不確定感，在這種情況下真的是誰都說不準未來的發展，只能祈禱前面2季真的就是最壞的情況，接下來我們就繼續嘗試回到正軌，不求立刻恢復榮景，只希望能在各界齊心努力下，可以一步步走出疫情陰霾，回到我們熟悉的生活節奏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