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手藝 西方視點 VC & CHOPARD

傳統工藝錶款是高階品牌相當重要的一線產品, 而在琺瑯彩繪愈來愈普遍的今天, 瑞士錶廠遂開始將目光投向東方。漆藝技法是近年熱門的工藝題材, 各大品牌競相在日本尋求合作夥伴; 只是儘管工藝技巧的部份有了助拳人, 回歸到錶款本身看的還是品牌自己的本事。

1. VVACHERON CONSTANTIN Metiers d'Art La Symbolique des Laques

所謂「傳統工藝」的價值並不是不證自明的, 在工藝之外還得創造更有說服力的特質。江詩丹頓藝術大師系列近期的產品就在這個議題上拉出了不同的高度。

各大一線品牌幾乎都有所謂的傳統工藝產品線,這類的錶款賣的不是專業製錶,而是各式各樣使用傳統技法的裝飾工藝——最常見的就是琺瑯彩繪。偶爾聽到一些錶友討論這些錶款的時候,最常聽到的一句話就是「這已經不是製錶,而是藝術了」;我可以理解他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讚歎,而這也正是品牌所訴求的,但是老實說我心裡常常不以為然。

就像之前筆者曾徑批評過的,高級品產業說來說去都是工藝,但實際上他們的產品往往只有「工」而沒有「藝」,徒然有精細費工的技巧,但是卻缺乏真正高級品應有的格調,老實說稱不上有什麼藝術性,而且今天的藝術品店裡並不乏同樣打著琺瑯彩繪或是漆藝招牌的次級品,當然它們的品質跟這些高級品品牌的產品沒得比,但這意味著所謂「傳統工藝」的價值並不是不證自明的, 品牌在工藝之外還得創造更有說服力的特質。

VACHERON CONSTANTIN 江詩丹頓的藝術大師系列近期的產品就在這個議題上拉出了不同的高度, 像是 '11 年的龍紋系列,或是這次的蒔繪套錶。我仍然覺得要將「藝術」兩個字加在手錶上有點太沉重了,而且這也不是我們對手錶的期待,事實上只要一份獨特的匠心就可以讓它跳脫一般工藝品的層次了,而這款蒔繪錶剛好體現了這種力量。漆藝錶在市場上並非絕無僅有,各家品牌的技巧和美感也都有可觀之處,但是他們在整合「漆藝」和「手錶」兩個主題時卻總是差強人意,漆藝這項裝飾工藝和手錶這項工業產品之間老是有種貌合神離的感覺。江詩丹頓的蒔繪錶並沒有直接將漆藝做在面盤上,而是在錶面外圈獨立出一圈環狀空間來呈現蒔繪技法,時、分針則縮小在中央的鏤空部份;這種作法其實很像懷錶時代的裝飾, 重點是它讓手錶這個「載體」以最斯文的方式表現工藝內容,我認為是目前類似產品中最高明的。

藝術大師系列的蒔繪套錶從 2010 年開跑,預計將分 3 年推出,一次推出一套 3 款,這款是第二套當中的「龜與蓮」,另外兩款分別是「蛙與八仙花」和「鯉與瀑布」,3 款除了主題不同,製作時運用的漆藝技巧也各異,風格上則是純粹的日式畫風,的確是正宗日本百年老店才有的原汁原味。

▲ 18K 玫瑰金材質／1003 SQ 手動上鍊機芯／時、分顯示／日內瓦印記／鱷魚皮錶帶、一般扣／藍寶石水晶鏡面、旋入式透明底蓋／防水 30 米／參考價:NT$ 9,900,000（一套 3 只）

▲ 各種漆藝技法
烏龜眼睛的部份使用了所謂的「螺鈿」,也就是將白蝶貝切成特定的形狀鑲在漆面上;龜甲的部份則是以油砥石打磨,讓它呈現出更亮的光澤。

▲ 鍍釕機芯夾板
錶款搭載的是鏤空機芯1003 SQ,有別於第一套, 這次機芯夾板上加鍍了釕,讓整枚機芯反射出黑色的光澤,感覺比第一套更有質感。

▲ 傳奇超薄機芯
1003 SQ 機芯的厚度只有 1.64mm,是傳奇的超薄機芯,倒是錶殼的厚度 7.5mm,相形之下顯得偏厚,這應該是因為蒔繪面盤和錶面設計的緣故。

▲ 錶背同樣有漆藝裝飾
錶背也跟正面同樣有一圈環狀的漆藝, 不過由於露出的機芯比較多,所以外環比較窄;錶背上畫的是蓮花和蓮葉, 使用的技法跟正面也不一樣。

2. CHOPARD L.U.C XP Urushi

蕭邦算是製錶業界投入漆藝這項傳統工藝的先驅之一, 身為西方人,瑞士錶廠對這項古老的東方技藝自有一番詮釋, 雖然跟我們既有的文化素養不盡相同, 不過仍然感受得到透過錶款的工藝密度所傳達出來的誠意。

CHOPARD 蕭邦是最早投入漆藝這項傳統工藝的高級手錶品牌之一,雖然這套 L.U.C XP Urushi 系列是 '11 年才推出的,但其實早在 2008 年他們就曾經出過日本限定的漆藝錶款,差不多跟 CREDOR 的漆藝系列同時,比起江詩丹頓的蒔繪套錶則早上兩年。不過在蕭邦之前,獨立製錶師 Peter Speak-Marin 在 2007 年的時候也曾經跟日本的蒔繪職人山崎夢舟合作推出過漆藝錶款。

比較這幾家的漆藝錶款,除了 CREDOR 的比較簡單,其他幾家的都極盡繁複之能事,主題固然是典型的「和風」題材,技巧上更是將各種漆藝技巧塞滿 40mm 的錶面,的確是讓人把漆藝一次看個夠。不過如果實際瀏覽日本高檔的漆器會發現,這些作品看起來反而很簡
單——當然這些看似簡單的作品背後可能使用了更複雜的技巧,不過以成品來說他們的確都乾乾淨淨的,只在局部點綴一點蒔繪、螺鈿, 反而比較接近 CREDOR 的漆藝錶款的做法。事實上日本的古美術重視的本來就是抽象寫意, 只是「禪」或是「意境」之類的品質要教懂西方人實在是太難了,這些瑞士錶廠會選擇這樣權宜的做法倒也無可厚非,畢竟曲高和寡也未必是好事。

蕭邦的 L.U.C XP Urushi 系列是跟日本漆藝家增村紀一郎合作;增村是日本官方公認的「人間國寶」,還曾經在東京藝術大學任教,在藝文界有相當的地位。紀一郎的父親增村益城也是人間國寶的「髹漆」職人,因此紀一郎學的是家學,增村家擅長的是將麻布和和紙貼
在漆面上的「乾漆」,以及將麻紐固定在漆上的「繩胎」等傳統技法,可惜的是也許因為微型化有困難,L.U.C XP Urushi 系列並沒有用上這些技巧,錶款具體的設計和繪製都是由增村完成的,蒔繪等金粉裝飾則是由日本皇室御用的
「山田平安堂」負責。

這次介紹的這款是五方靈獸中的「白虎」,可想而知同一系列還有朱雀、玄武、青龍等靈獸,不過他們這次將玄龜和神蛇合而為一,另外加入了麒麟,跟一般熟悉的五方靈獸稍有出入。技巧上蒔繪、螺鈿等等技法也都運用得非常細膩,除了用來表現質感、陰影,甚至還能呈現出遠近的空間感,讓又小又薄的錶面自成一番格局。